浮生戏梦 0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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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3
陈立农挠挠脑袋，回味了下周瑞刚刚跟他讲的话，闭上了因惊愕而大张的嘴巴。食指含在牙齿间琢磨了半天，咽了咽口水，才试探性地向林彦俊问到。
“那，这位余坤小哥该怎么称呼？坤姐？”
林彦俊一下子没憋住就笑出了声，自觉失礼以后，轻咳了一下，才回他。
“那倒不必。你就照着我一开始说的，叫坤小爷就行了。”
“小爷？他是有哥哥什么的吗？就像你刚刚管我叫陈二少那样？”
“差不多也算是这么个理吧。他上头有个大师傅，出台的名字叫‘玉昆’，那可是上海滩响当当、正儿八经的昆爷。可惜那位啊，前几年抽大烟倒了嗓，正巧着余坤顶了上来，丹桂台才没倒。不过呢，这名字叫混了也算犯了点忌讳，余坤算是个小辈，传开来就成了‘坤小爷’了。”
陈立农得了解释，不再多纠结，又是盯着戏台好一阵发呆。满心眼里想着的却是，为什么这位坤小爷这么好看呢？
虽说先前瞧见的周瑞也好看，但周瑞的好看在他那一通噼里啪啦的碎嘴中，多了丝烟火气。再看看台上的红娘，陈立农愈发觉得这位哥哥是个很热闹的人。
而余坤的美则是见之不忘的那种。
陈立农突然觉得自己读了那么多年书，肚子里也没装着什么东西，兵荒马乱地一通搜刮，也掏不出什么惊艳的辞藻，只是不断的重复着好看、漂亮二词，倒是戏文里刚唱的那一句“纷纷红紫斗争妍”点醒了他。
这位坤小爷可不就是位如花似玉的哥哥吗。
思及此，陈立农垂首憨憨的笑了。
他这一笑便又晃了神，脑子再转起来的时候，林彦俊已经拽着他往王老爷子身边挤了。
戏是唱完了，后两排坐着的人哗哗全围了上去，努力想和王老爷子搭上两句话。弄得台上的几位主演也不敢走开，陪着笑站成一排。
王老爷子心情还不错，坐在那儿撑着脑袋，倒也嫌聒噪冲了耳朵，却也不说话，就拂拂自己褂子的下摆。
他旁边那位朱先生是多聪明的人啊？眼下赶忙堆着笑冲着一大圈子人摆摆手。
“对不住了各位啊！老爷子听了两场戏，这会子也乏了。倒是瞧着台上有几位还算合眼，想和着说几句话，怕是又要耗下去好一通精力。知道各位诚心来给老爷子祝寿，这不晚上还有一场呢吗？大家到时候再见见老寿星也不嫌迟啊！再有什么话，还可以对我们大爷说啊！”
“这朱先生倒是个机灵的，一番话下来，面子里子都给足了。有心人这会儿应该想着晚上那场要怎么和王家大爷套上关系了。今天来的这帮小记者，怕是捞不到什么独家新闻咯。”
林彦俊状似无奈地撇撇嘴，可陈立农从他的语气中却是听不见一点失望，尤其是在见到他不怎么怀好意地盯着自己笑了以后。
“你想干什么？”
“没干嘛呀，就想着人家孙少爷刚刚隔着那么远都冲你打招呼了，你不回个礼不太合适吧？”
林彦俊啊，林彦俊，真不愧是上海滩出了名的人精啊。不过这话陈立农也只敢在心里嘀咕，嘴上也只是象征性地反抗一下。
“你不是说今天不工作的吗！？”
“诶诶诶，首先，这话我可没说，我说的是不全是。其次呢，我这也不是为了工作，纯粹的就是想听一耳朵。不过，如果真的能捞到点什么有趣的东西，我又何乐而不为呢？”
陈立农对他这一套堪比无赖的说辞嗤之以鼻，但又很听话地朝王琳凯那边走去。
“小鬼！”
“农农！”
两人隔着几步远，就击了个掌，又扣住手往彼此身前拉了拉，林彦俊也不说话，就悠悠地跟在陈立农后面。
“像什么样子。”
王老爷子倒是真客气，说完以后还停了几秒钟，把陈立农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。闭着眼想了下，问了句，陈二？陈立农大气也不敢喘一下，急忙把头点个不停。王老爷子也不再正眼瞧他们，也不撵他们走，倒是朱先生给了他一个安抚性的微笑。陈立农扯着林彦俊了然似的站在王琳凯身后，没再搭理那群不甘心，却又往外散的小记者。
王老爷子从左到右，把台上的几个看了个遍，才施施然开口，语气倒是松快了不少。
“坤小子倒是一如既往的唱得好，合着大师傅一比，也算是青出于蓝了啊。”
明明是夸人的话，但是从王老爷子的嘴里，陈立农听不出什么欣喜。他又去看余坤，虽然笑着，眼底也没什么高兴，礼貌地俯首垂腰，倒是也没回一句话。
“这红娘唱得不错，不错。”
一连两个不错，陈立农明显瞧见周瑞的眼睛都放光了，那艳艳红唇也随之扯开，神情比之刚才红娘促成自家小姐姻缘更胜。只听到王老爷子好像回味了一下，又对着朱先生叮嘱了两句。
“正廷，有时间安排下，把周小子请家里去唱几出吧。”
朱正廷赶忙笑着应下。
周瑞的眼睛倒是瞪得比方才更大了，一双手绞着帕子翻来覆去，也不笑了，牙齿咬住下唇直打颤。陈立农倒是觉得，除了激动，仿佛瞧见了他一瞬的慌神。
说完这几句，王老爷子也不想再对其他人开口了。
还是朱正廷客套地和丹桂台的老板寒暄了一阵，又是打着王老爷子的名义送了一堆东西，这才和王琳凯一左一右地护着老爷子出去。
要说这王琳凯还真是个重义气的，边走还不忘回头冲着陈立农招招手，嘴里还嚷嚷着晚上见。陈立农便也笑着扬手，直至那三人钻进了汽车里，才如释重负。
“你看，我就说吧，能听到有趣的事情。”
“哼，你这个烂人！”
林彦俊倒是不懂陈立农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子是怎么回事，也没工夫细想，赶忙拉着他就又往后台跑。
“走，我们去给你瑞姐道喜去！”
说是去道喜，其实也就是换个地方凑热闹。
都不用进门，隔着老远就能听见周锐的声音了。陈立农四下打量了一下，倒不是刚刚遇见蔡徐坤的那间化妆室。
几个旦角坐在那儿慢吞吞地卸妆，偏周锐一个，还穿着他那件红彩褂子，上蹿下跳蹦个不歇。瞧见林彦俊走过来，上去就对着他胸口锤了一拳。
陈立农机灵得很，一个侧身就躲开了，免得被误伤，却是越过周锐往后头瞟了几眼。蔡徐坤也在，正对着面镜子细细地擦着唇上的油彩，听着周锐他们的笑闹，倒是头也没回一下。
林彦俊和周锐你来我往比划了几下，那边一位唱夫人的老旦打了声招呼要先行一步了。她这一走，这两人更是没了拘束，什么胡话都往外说，吵得陈立农直觉脑壳疼，故作一脸嫌弃地往蔡徐坤那儿走。
走到那人身后，又立马换上了平日里那副呆呆蠢蠢的样子，轻咳一声想引起人家的注意。殊不知，他这一番小心思，全被蔡徐坤从镜子里瞧了去，眼下正极力抿唇掩盖笑意。
“你好，我叫陈立农，你可以叫我农农。”
陈立农笑着把自己的右手递过去，蔡徐坤也不接，只砸吧着嘴嘀咕两句。
“陈立农。陈，，可是陈家二少爷？”
“那是林彦俊开玩笑叫的啦，你叫我农农就好啦！”
陈立农又把手往前递了递，蔡徐坤还是不接，扬手示意自己手上沾染了些油彩，这会儿是不方便和别人握了。
陈立农也不恼，心思动得飞快，两只手一起伸出去就拉住了蔡徐坤的袖子，又晃了两下，表示两人已经友好会晤了。
“那？我可以叫你坤坤吗？”
陈立农问得小心翼翼。蔡徐坤既没回答，也没否认。
只是看他人高马大，却又生了一脸傻乎乎的可爱像，忍不住多问了两句。
“陈少爷成年了没？”
陈立农不知道这儿几岁算成年，只得笑嘻嘻地实话实说。
“今年十月，就要满十八了。”
“如此算来，我倒是比陈少爷虚长了两岁。按着年龄，陈少爷也该叫我一声哥哥。”
陈立农一听对方没叫自己农农，倒也不好意思再舔着脸叫人家坤坤了。
想着初见时他眼里闪过的一丝厌弃，当下怕别又把人家惹恼了，只顺着他的话，一口就是一个“余坤哥”，然后就眨巴着眼睛，热切地盼着蔡徐坤给个回应。
蔡徐坤倒是没有什么不好意思，反倒是觉得这孩子唤他名字的时候有种不同于说话时的软糯，带着一点不属于当地的口音，柔柔的很是好听。
只是，终归叫的是“余坤”这个诨名，不禁有点晃神，思索着要不要也礼尚往来得叫声农农。抬头对上陈立农那双亮晶晶的眼，几乎要脱口而出的话在肚子里打了几个转，终是轻轻地应了声，诶。
仅这样，就让陈立农满足地乐开了花，继而笑眯眯地盯着自己不言不语。蔡徐坤这才真被他逗笑了，这个弟弟着实可爱的紧。
这边陈立农为了新认下个好看的哥哥开心的不能自已，那厢林彦俊和周锐也闹得热火朝天，咵嚓一通乱闪，应该也是拍了不少照片了。
忽的门口一阵骚乱，引得几个人纷纷探头望去。
“放我进去！！！我有工作证的！！！我才不是什么闲杂人等！！！我是《良友》的记者！”
“去去去，什么良友，根本没听过。”
“良友？”林彦俊摸摸下巴，脑子转的飞快。
“怎么，你认识？”
周锐看他认真的样子有点想笑，连带着凑过来的陈立农也好奇不已。
“巧了，这回我还真认识。”
“我跟你说，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，想闹事的话，当心我叫人请你出去。”
“所以说你怎么就听不懂呢！都说了我是记者！是记者！”
“那你的工作证呢？”
“呃，，，我今天睡过头了，然后又急着出门，就忘了带了。。。”
“……”
“诶诶诶！！！别动手动脚的！！！你知道我是谁吗！！我可是尤…”
“你知道他是谁吗？对人家客气点咯。”
那指手画脚的总管一看是林彦俊，倒也客气了不少，立马打着马虎眼，让几个护院松开了架着尤长靖的胳膊。
“林小哥？这位是？”
“《良友》你们都没听说过啊！那可是专门报导咱们这些个角儿的报纸。那丽花皇宫，牡丹楼，桐庐馆都是榜上有名啊。怎么的？把人往外面赶，是想让丹桂台自觉比不上人家？”
“怎么会呢！怎么会呢！我们几个眼拙，不认得。还多谢林爷提醒，咱哥几个也不在这儿叨扰了。您请您请，这位记者小哥也请。”
这总管倒也识趣，使了个眼色就带着几个护院离开了。
林彦俊往回走，那小记者也跟了过来。刚一进门，周锐就赶忙拉着陈立农围上去，蔡徐坤倒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不动。
“林主编不愧是林主编啊，谁都认识，心眼大了去了。”
“林彦俊！林彦俊！那《良友》真那么厉害？”
林彦俊不理周锐，接过陈立农的话茬子，又刻意把音量拔高了些，故意说给后面那人听。
“倒也不是什么很厉害的报纸，这两年才兴起的。原先也只是个做画报的厂子，给那些洋人的店铺、商场画画片子。他们的老板才真是个有心眼的，今年转成了报社，请了几个有能力的记者，一头扎进了上海滩几大销金窟里，给那些角儿做做访谈、写写故事，整理起来编成刊物，小姐太太们都喜欢拿来读读。老板我倒是认识，这位小哥嘛，还真叫不上名字。小记者，你叫什么呀？”
“哦哦，你们好，我叫尤长靖。”
“有长进？”
“有长进！”
“噗，哈哈哈哈哈哈，有长进。倒是个好名字。”
“哎呀！！不对啦！！不是那个有长进！是尤！长！靖！”
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”
这一笑，刚刚还有点尴尬的气氛霎时缓和了不少。
陈立农猫着腰朝蔡徐坤看了几眼，瞧见对方果不其然在捂嘴偷笑，顿觉有趣，腰弯的更低了。
笑闹了一阵以后，林彦俊想起尤长靖对着总管的那套说辞，觉得这人笨的有点讨喜，忍不住开口问到。
“尤记者，你这工作证没带，相机不会也忘了带了吧，这会儿跑来后台干什么呀？”
“谁说我没带相机的！！”尤长靖听了气呼呼地打开挎包，掏出了一个比林彦俊随身带着的，大了一圈的相机。
“哇，想不到你们报社这么有钱啊。”林彦俊小声嘀咕了一句，尤长靖也没听清。
“我们报社又不是搞什么大新闻的，扒着王家人不放我是不要命了吗？我从一开始就是奔着坤小爷来的，呃，还有锐哥。这两位才是我们那些读者想看的。啊，对了，二位不知道有没有空，能让我来做个专访啊！”
尤长靖也是个自来熟的，话说着说着，就往蔡徐坤面前走，大相机也举了起来。周锐多机灵的人啊，和蔡徐坤搭档这些年下来，不说默契，察其言观其色还是懂的。眼瞅着坤大爷挑挑眉就要不乐意了，一把抓住尤长靖就往自己身边带。
“得得得，尤大记者啊，您悠着点。我们坤小爷这不正卸妆呢么，您那镜头往他脸上怼不太合适吧。您拍我呀，我这戏服都穿的好好的还没脱呢！至于专访什么的，今天肯定是来不及了，不如改日约个时间，我陪你好好聊聊。别看现在是我们坤小爷名气正旺，但我潜力大啊，赶明儿我周瑞成了王老爷子跟前的红人，不得红得发紫，把他给比下去啊！你现在约我，保准是稳赚不赔啊！走走走，拍我拍我！”
尤长靖那点直肠子，一下子就被周锐这一番话说的五迷三道的。
拉到一旁，摆了几个戏里的姿势，围着他好一通拍。
林彦俊就在旁边看着，听他抛给周锐的几个问题，时不时点点头。
蔡徐坤瞧着有生人，也不卸妆了，假意听着那边的动静，却是望着镜子里偷瞄自己的陈立农直直发笑。
尤长靖好不容易折腾完，才想起除了周瑞和余坤，还有两个人他叫不上名字。瞠着眼睛，就傻笑着凑近陈立农。
陈立农反应得也快，立马就伸了右手给他。
“你好，我是陈立农，你可以叫我农农。”
“农农！”
尤长靖开心地握住陈立农的手，摇了半天才松开，复而又看向林彦俊。
“他是陈记饼店的二少爷啦，你要是愿意，给他来个采访也可以呀。我叫林彦俊，《申报》底下一个小主编。我刚刚听你问周锐的几个问题都还挺有趣的，有没有兴趣来我们报社工作呀？”
见面第一次就挖角的情况，尤长靖可没碰上过，只当对方是打趣，硬着头皮和他握了下手。
“林主编就不要开我玩笑了。”
“哪里哪里，尤记者太过自谦啦。”
又一番笑闹后，蔡徐坤已然摘掉了那些繁复的头饰，单余着额前几个小弯没卸下。脸上也不似刚在戏台上时那么红艳了，唇角面颊都透着淡淡的粉色，又是另一副好看的模样。
尤长靖一见，又乐了起来，忍不住小心思一转。
“这样吧，我今天能认识各位是真开心，也是我的福气。申报主编，陈家二少，丹桂台两位角儿，哪位拎出来都够我乐呵半天的。既然这么有缘，不如我给大家拍张合照吧！不会往报上登的，就图一高兴，洗出来以后，我挨个给大家送去。”
一听要拍照片，管他往哪儿放，周锐第一个点头答应，又掐着陈立农的手拉他一起。蔡徐坤一看那两人的高兴样，也不忍拂了兴致，算是默许了。倒是林彦俊盯着尤长靖好一阵，快把人盯得发毛了才吭声答应。
尤长靖乐呵呵得跑过来给几个人调位子、摆姿势。
蔡徐坤面对着镜头，坐在他那把圈椅上。
周锐站在他左边翘着兰花指，俨然还是戏台上红娘的模样。
陈立农和林彦俊并排站在蔡徐坤的右后方，笑得傻里傻气。
按下快门的一刹，陈立农突然福至心灵，微微躬身，收敛了笑意，撑在圈椅的椅背上。
拍完了以后，周锐早就乐得没边，美滋滋地坐到一旁去卸妆。
尤长靖虽然纳闷陈立农为什么突然换姿势，却也因拍了张好照片开心不已。
蔡徐坤倒是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，也不做多想。
陈立农早就长靖长，长靖短地缠着尤长靖问他照片什么时候能洗出来。
林彦俊看看这几个人，又低头看看自己，若有所思。
外头的西洋钟突然响了起来，当当当地敲了十四下。晌午的饭点都过了，才发现几个人聚在一起闹了好久。尤长靖一拍脑袋，大叫一声坏了。
“坏了坏了，我得赶紧回去交差了，晚上还得再跟一场，告辞了啊各位！等我照片啊！”
说着就赶忙收拾东西往外跑，周锐怕他不认识路，连忙跟上去送送这位贵人。陈立农呆笑着看他的热闹，冷不防被林彦俊打了下。
“呆子，你笑什么？你是不是忘了晚上那场你也要去的！你哥接单子的时候就连帖子也一道接了！”
陈立农被他一吼倒是想了起来，算算时间，赶赶还来得及，立马抓者林彦俊就跑。跑了两步，才想起没跟人家打声招呼，又折了回来。
“余坤哥，我们先走了，下次再见啊。”
“嗯，晚上见。”
“呆子！你又笑什么？”
门外的林彦俊，看着打着漂走出来的陈立农，莫名其妙。
TBC
总之，最近因为忙实习和毕业论文，实在是没什么时间码字。就不拆开发了，码了一章就发上来吧。然后最近更文速度会慢，但不会弃坑的。
前文里提过 余坤 和 周瑞 这两个名字，就决定只在对话和必要的时候用啦，大家懂就好。
其实我不喜欢写对话的，对不起，还是写了这么多。
我不管，坤坤这么好看，不一见钟情就是有错。
另，您的大马甜心已经上线，这个笨蛋估计很好骗。
下一章，应该全部人物就会出场啦~猜猜还有谁咯~或者你们还想有谁来露个脸啊~
最后，小红心小蓝手，评论里面走一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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